●卷一百四十三
炎兴下帙四十三。
起建炎四年十月一日庚午,尽十二月二十七日乙未。
六宫至自虔州。
八日丁丑刘光世退军镇江府。
上命张俊出兵援俊他托不行。
十日已卯李成徒党马进犯江州。
李成据朝廷授以舒斩州镇抚使成内怀奸狡而外假恭顺光黄州镇抚使吴翼谓光州不可守率军民弃其城而去道途艰梗无所向往依成死於成军中自此成谋据江西以观天下之变遂遣马进寇江州知州姚舜明问计於统制刘绍先绍先请坚守绍先字嗣祖知书传稍通兵法就城统制官阎仅喜其为人以女妻之京城陷仅溃散绍先随至江州仅留绍先以众数千屯光州绍先屡与杨进战及郦琼围固始绍先以兵援这坚守城壁力捍琼保全固始後率众归江州舜明喜之辟为统制。
李回同知枢密院。
李因扈从六宫还除同知枢密院事李回辞免批答。
敕李回省所奏劄子辞免同知枢密院事恩命事俱悉朕惟国家倾危屯否未有甚於此时者也。非得天下人豪策虑出乎!拘挛之外者不足以辅成中兴之功以卿有当世之格邃古人之学详练周密为时耆明故闻千里之造朝寝食不忘於虚竚擢寘枢机之地共图黾鼎之安卿而不能尚谁可者免服宠命母庸固辞所请宜不允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十三日癸未岳飞斩其统制傅庆。
傅庆卫州{穴羔}户也。有勇力善战屡立功岳飞宠惜之以为前军统制庆恃其才视飞为平交尝曰:岳丈所主张此一军者皆我出战有功之力每有需索於飞则曰:岳丈傅庆没钱使可觅金。若干或钱。若干飞亦屡与之无忤色及飞为镇抚使持法严肃尤不可犯而庆不改其常飞待之颇异庆觉之不喜会刘光世遣王德来高邮以当金人在高邮楚州者飞遗庆以前军交士应援德与庆交马而庆言欲伏侍飞衔之戒宪勿泄至是飞令诸统制射远箭庆三筹皆及一百七十步诸统制不过一百五十步飞三赏庆酒醉飞取宣赐战袍金带与王贵庆曰:赏有功者飞问有功者为谁庆曰:傅庆在清水焚之槌毁其金带乃曰:不斩傅庆何以示从遂命斩之。
张浚退军秦州。
张浚以陕西失利慕湖背叛遂退还秦州。
赵彬张中彦叛降於金人。
慕湖既叛和浚遣泾原帅刘留将官张中彦幕官赵彬守渭中彦彬二人皆曲端腹心意轻。又知浚已还秦州恐一旦金人至不能守乃相与谋逐而据泾原观进不敢追湖退不敢入渭遂走顺德中彦彬以去乃遣人诣金人乞降。
王善馀党推祝友为首。
先是王善降於金人徒党皆散金人屯六合也。有邱虔者在滁州境内俄复渡淮过北去祝友在滁州界皆善之馀党友下寨於龚家城复欲往巢县李防御者为王县尉所杀王县尉者乡兵首领也。闲探得李防御寨中人皆出外虏掠粮食乘其虚而刦之遂杀李防御众遂推友为首复还龚家城下寨专杀人为事。
翟琮及李兴败金人於阳城县擒其保骨勃堇(改作拜格贝勒)。
先是张浚经营两河委翟兴措置河外事兴遣其子琮率裨将李兴渡河攻刦阳城县出金人不意官军大捷擒河东都统保骨孛堇(改作拜格贝勒)得都统印记获首级鞍马器甲甚多兴复遣琮取绛州之垣曲县至王材与金人遇。又获捷进兵至米粮川横山义士史准等率众来归自是李兴屯於商州。
二十八日丁酉王林寇通州。
王林充高邮而来也。。
秦桧至行在除礼部尚书。
秦桧既脱虏(改作金)寨达涟水军丁禩水寨也。衤異发遗桧还行在令秀才王安道冯由义伴行由义字子仪既至行在士论疑之范宗尹李回奏其忠而荐其才张守尝为密州州学教授桧亦尝为之故首称桧为可用上甚喜即除礼部稷之言以忠信笃敬而行蛮貊之邦以靖共正直而为神明之听四年去国万里还朝乃升常伯之联用示匪躬之实验田昔锺仪之留晋国不忘南音苏武之在匈奴常持汉节方卿所守未足为难况乎!践阼之初已有旌贤之诏夺安车之高志加秘殿之隆名今兹之除盖理前命裒崇非过何以辞为桧请以本身合得恩泽授安道由义官由是补迪功郎舟人孙静亦授承信郎桧陷虏(改作金)信息不相通时妻兄王奂取王氏冒姓秦以为桧嗣立名曰:熺俾承恩授官至是王氏诸亲以熺见桧桧嗣立名曰:熺俾承恩授官至是王氏诸亲以熺见桧桧甚喜以己子视之(旧校云:秦熺本王奂之孽子奂妻郑氏达夫之妇奂由妇家而早达郑氏怙势而妒奂既诞即膛其所生以熺为桧之乞子桧之任中司金拘北去夫妇偕行独留熺於桧之夫人伯父王仲丰父家丰父子时憍而骄每凌虐之其後桧之用其亲党遍跻要途独时每以参议官处之见挥尘馀话)。
二十九日戊戌知陈州以王命阻绝乃附於刘豫非甘为叛首也。请立什一税法豫众之伪除长甯户部侍郎。
十一月签书枢密院事赵鼎罢。
金人攻张荣於鼍潭湖破其茭城。
张荣梁山泊鱼人也。聚梁山泊有(舟师)三二百人常刦掠金人杜充为留守时借补荣官至武功大夫遥郡刺史军中号为张敌万金人进兵取维扬也。荣乘闲率舟船自清河而下满舟皆载粮食驻於鼍潭湖积茭为城以泥傅之渐有众万馀金人屯於孙村浦寿河也。屡遗人攻之阻湖淖皆不能近是时天寒冰冻。
金人已得楚州遂并力攻基茭城荣不能当焚其积聚弃茭城率舟船遂入通泰州。
四日癸卯岳飞弃泰州。
岳飞为通泰州镇抚使军於泰州会金人忄达懒(改作达兰)有占通州经画再渡江之意已破张荣茭城虏(改作敌)骑侵入飞以泰州不可守,於是率众渡江入於江阴军而充泰州。
张浚退军於兴州。
张中彦赵彬既叛送款於金人金人是时将陕西所得金制悉已津发归河东。又知慕湖叛乃徐引兵而西,於是吴玠自凤翔走保和尚原孙恂段丕则相继自陇关入秦亭金人至渭州得我情实乃入德顺军张浚闻虏(改作敌)入德顺遂移司入兴州簿书轺重悉烧毁初浚欲大举惟刘子羽议论契合三尺之童皆知其非幕官兵将官心知其非而口唯诺者十八九闲有反覆论难者双持之不坚独幕官杨晟惇力言不可不从乃求行边为随浚之富平及失利乃来见浚浚惭诸事悉委这杨晟惇乃大骂子羽意欲杀之杨晟惇既用事乃言金人欲必举川蜀然後归国不。若引兵金洋一带俟金人归国然後收复川陕事乃永定浚虽未尽信其说然浚已置陕西於度外矣。兴元帅王庶前帅延知虏(改作敌)情次第迁来议事劝浚收熙河秦凤兵挖陇关以为後图浚不听遂失全陕。
放散百司。
金人已陷楚州游骑至江上行在惊恐乃放散百司从便仍结绝三省枢密院言室仳离景况凄其。
十日已酉祝友率众渡江往新市薛店。
祝友在滁州龚家城下寨也。金人已破楚州矣。滁河舟船尽放下江而去友遣刘统领者於滁河寻遗弃舟船得大小仅二百遣数千人夹岸护送出瓜步口沿江北岸牵至为家渡友计置渡江招信刘纲。又在江南把江口不容渡友众及岸不得登者三日友督之甚严六军都提举张(阙)死於江遂以诸舟星散著岸上下占十馀里纲之兵不及分而友之众已有登岸者渐次尽渡往新市薛店下寨纵兵虏掠。
徐文以其众归朝。
初徐聚徐文集众有舟船数百只与李彦先李进彦皆在东海县彦先进彦请聚同谒庙神聚不疑之为。
彦先所杀徐文闻之开船下海占据灵山有河北忠义人护宗室士干至出横岛文刦之士干称是濮恭懿五之孙朝廷遣人招文授武经大夫兼ト门宣赞舍人士干送大理寺俄刺面配广南远恶後不知所终徐文终仕尽心於王室。
十七日丙辰金人陷泰州。
挞懒(改作达兰)既得楚州有再谋渡江之意欲耕地为守遂率军万人陷泰州而屯驻。
十八日丁巳知通州军州事吕伸弃城走。
金人已破泰州知通州吕伸惧而奔走伸自以弃城恐终不免於罪戾乃奏云:牙夜得梦诸军皆被朱甲持赤帜盖火德之应乃国家中兴之兆士论以为诌遂罢之。
十九日戊午王彦败桑仲於房州仲退军襄阳府。
桑仲据房州也。王彦赏从闲道遣兵断其粮餽亦请援於宣抚处置使张浚浚遣杨惟直领兵来援丁巳彦济师攻自黄水兵既接贼气慑奔溃追至白碛斩获不可胜计凡为贼诖误者悉贷之招降来归皆分隶麾下仲退军襄阳府。
二十日己未金人陷通州。
王彦为金均房州镇抚使。
王彦为三州镇抚自此孝忠自均州来攻彦率其众号三十万彦及忠战胜负相当。
刘豫建归受馆於宿州招延南方士大夫军民置榷场通南北之货讥察闲探。
十二月崔增降於吕颐浩。
崔增以七月寇太平州攻城不克刘光世在建康遣人招安增不从愿受吕颐浩招安乃率舟船往上江才到鲁江口遇邵青船出江增不及备为青所败增在无为军界内屡与张琪战增沿路以虏掠为资所至无遣闻吕颐浩在饶州遗人投下文字至是到彭泽县得颐浩差人招安遂听节制。
二十七日乙示张浚江淮招讨使。
杜充至云:中见粘罕(改作尼堪)。
节要曰:充持将相之权据长江之险官军数万其势非不能拒贼也。而望风屈膝於穹庐之闲何背义之甚耶是诚狗彝之不。若乞丐之所鄙黄口巾帼之所贱者尚得列於士林也哉!。又闻粘罕(必作尼堪)初围太原有保正石<立身>起寨於西山保聚村民人甚众。且强悍多豪侠每朔望告戒必以。
忠孝为主由是户多可恃人尽知方金人攻之往往为<立身>败金贼(改作人)屡屡遁去及多邀金人出掠者由是粘罕(改作尼堪)遣大军破而擒之皆粘罕怒使之也。(删皆粘至此十七字)当破之日<立身>已保守八月矣。粘罕(改作尼堪)既得<立身>命钉之於车剚刃於股将欲支解之<立身>颇节义自持皇恩素感忠赤昂藏之概傲慢之态磊磊落落绝无顾虑之念生死鼎镬之惧铁石忠贞不是过也。粘罕(改作尼堪)虽腥膻部落(删此五字)不觉惊异徐谓<立身>曰:尔。若降我当命尔以官嫚骂曰:爷是汉人甘死不降番狗你识爷麽姓石石上钉橛更无移改(删曰:爷至此二十六字)竟为贼(删此字)所害噫理正之役非将相之权也。乌合之众非士卒之练也。斩木揭午非兵甲之坚利也。山寨之固非长江天堑之险也。八月之久非望风之速也。钉之於车剚刃於股非帷幄之优游也。颠沛造次非从容立名之地草莽率土非封疆守死之列也。充处是而(下添乞字)降贼(删此字)<立身>处是而不屈则忠义之士叛逆之夫所操一何远也。充闻<立身>之风,岂不愧欤。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四十三校勘记。
以卿有当世之材邃古人之学(人字衍)详练周密(应作详孛精密)慕容湖误作慕湖张中彦(一作张中孚)禽其将保骨勃堇(脱将字)里正之役(里误作理)所操一何远也。(一应作抑)。